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月中僧 第89节(第2 / 5页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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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太太有这个想头,只是每回对霖二爷说起时,他都是敷衍敷衍。不过做儿子的还是得听父母的,谁管他愿不愿意?说是海宁县县令家的二小姐。我们家最爱娶官家小姐。”

她兴兴地把今日到的客人都评头论足了一遍,直说到宵夜的碗碟收下去,月亮挑到花梢上,那点高兴劲也支撑不住了,又落下一片空荡荡的心。

两人洗漱了睡到床上去,白凤打了个哈欠便卧倒,翻身睡了,“你记着些你哥哥的事。”

月贞还待与她说话,却听见她微重的鼾声,这下吵得她更不能睡了。她牵着被子倒下去,盯着模糊胡的月影,回想着今天发生的事,不免想到墙根底下那一段,心是沉寂的,身.体却有些蠢动。

所以这夜梦见了鹤年。他还是那样子,一到帐里就变得不那么温柔,总是有些折磨人的手段。那折磨叫人不痛却痒,不彻底,不满足,就只得身不由己地痴缠他。他再趁势把人逼得变成了另一个人,很享受人情非得已的臣服。

换是从前,一定是铁血手腕,非要把人的心也划进一个方圆内。那方圆不是她画下的,但她替人守着,自己渐渐就有了使命感,觉得就应当是这样。权力这东西对人的蛊惑力是不分男女的,男人在更大的天地里握着更大的权力,女人在小小的世界里掌握小小的权力,同样都自以为至高无上。

其实这世间分什么男女?不过是分个上下高低。做管家小厮的男人们,还不是服从她的。只不过她头上还有权势更大的,她得听他的。他没了,她就是这地界的王,本该制定新的规则。却又发现,这规则原来是很好的,不过是对掌权的人好。

她吃过这规则的苦,也享过这规则的福,如今又发现比这规则还强大的规则,就是岁月。所以她也犯不着去扭转月贞的心,这局面本来就是静止的,犯不着费神去处理,岁月自会去消噬一切。

渡日月间,月贞回到屋里来,心里的话对人说了一半,也就解了一半的苦闷,觉得心胸开阔了一些。

这“一些”已是她近来全部的好心情了,她要充分将它调用起来,像是怀着喜事的情绪,唼唼喋喋地点着灯与白凤说闲趣。白凤在炕桌上盘着腿吃饭,席上吃了一天,然而东一嘴西一嘴的吃,凑不到一起,总像是没吃好似的,特叫小兰去摆了夜宵来。

他自己是衣衫齐楚,把月贞剥开了,靠床角支着一条膝盖坐着,欣赏她曼妙的体态。纱帐是苍青的,半阻着昏沉沉的烛光,两张脸藏在挂起的帐子后头,两双眼在醉人的情慾里散着幽昧的光。月贞见他坐在那里大有稳如泰山的态度,便不服输地胡乱将几件衣裳拾起来挡在心口,目光泛着凄怨的水光,埋怨他的冷静。

他的冷静却是装出来的,要在这个时候摆布人,就得从容不乱。他欹在床尾架子上挑了下眼,“你.摸.给我看。”

月贞在床头涨得脸皮通红地与他对峙,半晌不动,把眼放到一边去,大有再逼她她就要哭的架势。

他只好略退一步,向她招招手,“那你过来。”

问月贞要不要吃,月贞很果断地摇头,如同今日果断地拒绝了蒋文兴。

她只顾着说话,“你瞧见今天席上穿黄裙子的那个姑娘没有?那是李家的一房亲戚家的堂妹,住在格子街,他们家也是做生意的。常说她是李家门里长得最好的姑娘,你看惠歌,今日在席上就总压着她。惠歌心里不服气,打小暗里跟她比着。”

白凤瘪着嘴窃笑,“我看人是比你们惠姑娘生得好。你哥哥的事情你对缁大爷说了没有?”

“我哪里得空?你没见我今天忙得转不开?”月贞不高兴说这个,又转去议论别人,“和太太她们一桌的那妇人你知道?就是寥大人的夫人。比寥大人还会来事,今天来替我们霖二爷说亲。”

“你们霖二爷要续弦?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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